“真是……冤家路窄。”蒲术冷笑,
“若是之前,我恐怕是离他要多远有多远,但现在有六叔撑腰,我们在蒲家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……如今他自已送上门来,这个仇,我一定要报。”
小厮犹豫着开口,“可是韩蒙现在是蒲家的贵客……六叔会帮我们吗?”
“这是他欠我爸的!欠我们这一脉所有人的!他要是不帮,我就把他当年干的那些事全都抖出去!”
蒲术眼眸中精芒闪烁。
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“对了……堂哥是不是快回来了。”
“见月少爷是今天的火车,算算时间,应该快到了……”
“给我拿衣服。”
“少爷,您要……”
“自然是亲自去迎接堂哥。”蒲术嘴角微微上扬,“堂哥自小就宠我,六叔又和我们绑在一条船上,他们父子两个,是我们最重要的帮手。”
“明白,我这就去给您备车!”
……
嗡嗡嗡——
轰鸣汽笛在界域边缘响起,刻记咒文的列车穿过敞开的钢铁大门,沿着铁轨缓缓向中央车站的方向驶去。
车厢的卫生间内,一个穿着灰色马甲的青年打开水龙头,在哗哗水流声中平静的冲洗着自已的无框眼镜……等到确认镜片一尘不染,他才将其擦干,重新戴回鼻梁。
他仔细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已,一丝不苟的整理好着装,才深吸一口气,嘴角勾起一丝笑意。
这次外出历练还算是顺利,不出意外的话,回到蒲家之后就能得到长辈的认可,将家里的一些产业交给自已打理。
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,所以面见长辈的形象绝对要沉稳,要给人一种自已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感觉……现在这样,就很不错。
笃笃笃——
就在青年准备推门离开之际,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。
车厢里的卫生间都很小,只能容纳一人,外面分明挂着“有人”的牌子,怎么还有人不识趣的敲门?
青年眉头一皱,正当他打算直接开门出去的时侯,一条无形蟒蛇突然从门缝中钻入,狠狠地对他的脑袋咬了一口!
青年突然愣在原地。
咔哒。
下一刻,反锁的厕所门竟然直接从外面打开。
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身影,淡定的走入狭窄厕所,反手重新将门锁上,他将手掌从口袋中抽出,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造型繁复的左轮手枪……
被啃掉一口记忆的青年,大脑一片空白,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。
“你是谁?这里是……”
“你是蒲见月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很好。”
陈伶将一枚子弹从自已的眉心抽出,直接塞入了左轮弹匣,猛地一甩便咔咔飞旋,他将枪口缓缓对准青年的眉心……
“从现在开始,你就是红心6了。”
砰——!
承载着陈伶部分记忆的子弹,射入青年的眉心,而在这刹那,青年的部分记忆也涌入陈伶的脑海……
昨日左轮,记忆交换。
当陈伶记忆没入青年脑海的瞬间,后者便眼前一黑,直接失去了意识,直挺挺的向后倒去。
陈伶随意打了个响指,青年身上的着装直接被重塑成了大红戏袍,与此通时,一个大洞在墙壁上打开,呼啸的狂风从外面卷入卫生间,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响。
看着眼前昏迷的青年,陈伶不紧不慢的用剔骨刀,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,然后将一张扑克牌,塞入他的怀里……
红心6。
“我很期待你的表现……红心6。”陈伶微微一笑。
下一秒,他将昏迷的青年直接推出列车。
大红戏袍的身影像是沙袋般倒飞而出,在列车惯性作用下摔在地上,狼狈的翻滚着,随着列车轰鸣驶过,那身影逐渐消失在大地尽头……
陈伶就这么站在原地,静看一切发生。
“先生,先生!”
“你还好吗?”
似乎是听到卫生间传来呜呜风声,乘务员在外面敲门询问。
两秒后,
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打开。
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内,一个穿着灰色马甲,戴着无框眼镜的身影正一边擦手,一边站在那里,他看到门外的乘务员,嘴角浮现出温和的笑容:
“抱歉,刚才冲水的声音大了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