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五:常春时(二)(1 / 2)
接下去的一段时日,随因正如之前所许诺的那样,来福利院来得比之前要勤,她每次都抱着阿珊,教她要怎么说话,结果就是没有任何起效。
心病难治,随因也知道,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那些不幸的时候,她只希望能尽到自己的一份心力,把她拉回这个世界的圆中心去。
然而越是这么想,她越没发觉自己已然进入了死胡同中,她以为过去了的那段童年,再一次被乍起。她开始做梦,晚上总会梦到过去种种,随嘉聿身上出现的鞭痕,还有密密麻麻如同虫卵一般的带血小洞,她总是躲在门外,她是个胆小鬼,她不敢上前,如果她上前去保护哥哥,是不是他就不会被父亲伤害。
“阿因……你怎么了,快醒醒。”
是随嘉聿的声音,她仿佛在溺水之际抓住了朝她抛来的绳索,被拉着朝岸边去。她随后惊坐而起,身上真的像极了从海里被打捞起的一样,大汗淋漓。哥哥搂着她的肩,握住了她的手,试图用那丝热感帮她回暖。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冻僵了,明明在暖气充足的屋内,她却愈发觉得冷,她想要抱住随嘉聿。
“别动,你发高烧了,正在输液。”
“那你还靠我这么近,要是我传染你了怎么办?”
他把阿姨端上来的米糊舀起一小勺,往里头吹了吹,又放在自己嘴边试了试,最后抵在她的唇边:“不是很烫,快吃一口,你快一天没吃东西了。”
随因张嘴小口的往嘴里抿,但她咽不下去,随后又都吐了出来。
十二月的冬日,大雪呼啸不止,南乡市天气预报台发布了黄色暴雪预警信息,各企业调休的调休,居家办公的居家办公,随嘉聿给他们两人都请了病假,这样他才能全心全意地照顾随因。
随因醒了不过片刻,又睡了过去,米糊完好地放在了一旁,由着它冰冷。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奔波,受寒大概也是因此。随嘉聿想着,他俯下身去,贴紧了妹妹的脸去感受她的体温,还是发烫,他把手上的湿毛巾往她额头上一放,转身去厨房给她煮姜汤,看看能不能喝了发汗。
先前趁着雪不大时,他找了最近一家诊所的医生来家里看诊,医生说持续高热下最好是打120,送到医院去。送走医生,他又回到了床边边,却听到她在梦里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,说什么不要,说让他要快点逃跑,他抓住了她的手,那一瞬间,随嘉聿就明白了她的症结之处。
是他啊。
他的身体上那些泛白的疤没有随着时间而消除,在次次坦诚相见时,她都在想什么呢,细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肌肤,她是否又被困在过去的事情里而无法逃走。
明明他们已经得到幸福了,可为什么过去的事情仍旧缠着他们不放。
“阿因,哥哥在,哥哥已经逃走了,我们都一起逃走了。”
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将她从梦魇里唤醒,没关系的,他一遍一遍道,他只要看到她,什么事情都没有了。
隔天,随因总算能勉强喝下一碗粥,但还是持续低烧,随嘉聿思虑再叁,他将他昨晚一夜未眠的想法托出:“我问了院长,阿珊的母亲没找到,可能再过不久法院也会宣判剥夺她父亲的抚养权。”
随因脸色苍白,嘴唇也毫无血色,说话都带有气音:“然后呢?”
“你想收养她吗,让她当我们家的孩子”
随因张嘴抿了口粥,听到他这话时猛地抬头,可下一秒又垂下头去:“我可以吗,我怕照顾不好她。”
“阿因,你是怎么想的呢。”
这一个月以来,晚上他会顺道去接随因回家,在她还没察觉他到来时,随嘉聿便躲在门外偷偷看她,看着妹妹陪那孩子一起剪纸,一起笑,还有几次那孩子想要睡觉,她便抱在怀里把她哄睡了才要和自己离开。
“我也许只是把她当成过去的我们,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的爱护,我想让她知道其实这个世界还有很多,她不曾体验过的美好。”
随嘉聿握住了她的手,握得皮肤逐渐发白:“这样就可以了。”
“就把我们以前所不曾拥有过的,都给她吧,让她快乐的长大,给她一个避风港,这样没有人再敢欺负她了。”
似是将随因的心都剖析了一遍过去,她眼泪忽地就止不住了,随嘉聿把妹妹拥入怀里,她抑着哭声,道:“那问问她想不要跟我走,如果她想,那我们就把她接回来吧。”
“好,那前提是你得先把身体养好了,药也得吃,不能嫌咽不下去就吐掉。”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她连着咳嗽了两声,随嘉聿给她把眼泪擦干,“以后我们都要给她做个好榜样。”
随嘉聿一早便向民政局递交了领养申请等一系列所需材料,像随因这样的事业有成的单身女性收养孩子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事情,阿珊属于比较特殊的情况,等审查通过确认领养资格后,还需要等法院那边批准。
随因病一好,她和随嘉聿就带着一堆的礼物去见阿珊,许久没看到随因的阿珊,在见到她第一眼时,便义无反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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