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.我们(1 / 2)

“肖纵。”

从震颤的余波中抽出神思。

她脱口而了出他的名字。

男人沉静的本色并无他变,只是眉目之间显有微怔。

迅而蔓延的浓郁情愫被眸海中央一道雷鸣撕裂,顷刻间四溢出倾盆苦涩,如暴雨般铺天盖地,又被他眨眼间的侧眸掩饰敛入心底。

无声无息,无影无踪。

“你怎么会在州央。”

她以深吸压抑着喉头颤动。

将滚烫的情绪假作风平浪静。

沾满灰黑色污渍的粗糙大手缓缓抬起,他垂下头,指了指胸膛工装上印有的轮胎店名称。像是在解释着,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
是啊。

进城务工是寻常事,在村里也并不算稀奇。

他如今结了婚,有妻有女。或许,他的妻子现在还怀了第二个孩子,家里用钱的地方多。他从来都是勤劳肯干的,绝对不会让妻女吃了苦头,所以只身外出打拼,养家糊口。

又或许。

他是带着妻女一起来到州央谋生活。

一家人在一起,团团圆圆才好。

如此想着。

何愿也闪过了凝在肖纵身上的热切视线,企图掩藏因酸涩而微微洇湿的眼眶。

余光里。

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。

不待片刻,他便迈过沉重的脚步,从她身旁走过。

从地上拾起的金属器具发出短暂的拖响,衣服摩擦声随着频频响起的打磨声持续拉长在安静的空气中。

回荡在空间里的刺耳声响几经来回,穿透伪装的平静,磨碾过两个人躁乱的心脏。

何愿挪转着脚步,拘谨的转过身。

面向正在弓腰埋头做事的男人。

她望着他。

柔动的目波悄然攀缠而上,不舍抽离。

他明明没有变。

却又似变得翻天覆地。

岁月的寥寥沉淀洗刷去了他曾时最后的稚气,褪脱了那层若隐若现的少年血骨,让他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。

他像是因疼痛而麻木,因煎熬而憔悴。

这看似微乎其微的蜕变犹如活活扒去了他一层皮。

血淋淋的。

让人心惊胆战。

这似乎在意示着。

这些年来,他过得并不好。

“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?我……”

生怕被误会为她的过分纠缠,何愿急忙解释道:
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,将曾经欠你的,都尽我所能的还给你。”

划过耳畔的磨响戛然而止。

持着器具的手轻轻一颤,手背明晰的筋骨阴影鼓动。

肖纵停下了动作。

她从来都害怕欠他。

从来都是。

或许这份亏欠使她陷入了极大的困境。

才让她即便不愿意与他再有牵扯,还是会将未还清的亏欠梗在心头。

他该如何安抚她?又该如何劝慰她?

将器具置于一旁,肖纵再度站起身。

二人相距得很近,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,拉开了一个生疏的距离。

披垂在肩的自然发色泛出柔和的光泽,她的肤色并非冷白,而是透着红润的健康颜色。

时间将她清秀的五官反复雕琢,如今已是明艳出彩,美丽动人。

并不需要这么近。

即便远远的站在彼端,她的轮廓,她的背影,足以纠扯起他的心弦,让他再难平复如初。

肖纵全副武装起一身坚韧硬甲,试图藏匿起任何一个角落袒露出的过分炙热。

此时,他才胆敢与她对视。

涟漪水色铺满了她的瞳眸,逐渐将他故作平淡的视线感染得动荡难安。

“你。”

“不欠。”

“我。”

这是何愿第二次听到肖纵的声音。

浑厚而低沉。

却无法连贯而字字顿止,带着诡异的音调从齿间艰难扯出。

上一次是离别的时候,他唤出了她的名字:何愿。

这一次是他们再度相遇,他对她说:你不欠我。

决绝的。

冰冷的。

她还未来得及适应扑面而来的寒意,只见他微微摇头:

“别。”

颤抖的手抬至耳畔,比作出了电话的手势:

“联系。”

“不联系。”

突出的喉结艰难滚动,他的声音渗出了微薄沙哑:

“我们。”

他垂下眼帘,阻止了徘徊在眼眶四周的温热显露。

他无措的用袖口搓擦过鼻子,随之蹲下身,拾起工具继续苦干。

汹涌的情绪化作手中的力度,打磨器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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